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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整一天時間。

陳汐立在峽谷前一動不動,一言不發,宛如一座泥塑的雕像似的。

羽澈女帝沒有打擾他,靜靜立在遠處。

她早先便已經清楚,陳汐乃是神衍山親傳弟子,而眾所周知,論及符道造詣,整個上古神域中,只怕都找不出一個能夠和神衍山相提比倫的勢力。

在這等情況下,羽澈女帝根本不擔心陳汐破不了神禁,除非眼前這座神禁的威力,已超出了陳汐所掌控的符道境界。
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
又是三天過去,陳汐依舊一動不動,唯獨一對劍眉卻漸漸蹙起,似遇到了什么棘手難題。

很麻煩!

這座神禁極為玄奧,其內充盈的符陣浩如煙海,宛如天成,超乎想象的晦澀深奧。

不止如此,依照陳汐推演,這座神禁中不止有神道秩序之力,還云集天地氣運之力、凝聚眾生愿力,堪稱是匪夷所思,奪盡天工!

如此一來,別說是祖神境,就連帝君境存在進入其中,只怕都會遭劫,被困其中,徹底迷失自我。

依照陳汐如今的符道造詣,也僅僅只能認出其中諸多神妙之處,窺伺到其中隱藏的種種殺劫。

可若論破陣,卻是遠遠不夠。

倒并非是因為符道,而是受限于修為!

換而言之,這一座神禁中充盈的力量,根本不是一個靈神境層次能夠去破除的。

甚至陳汐懷疑,即便由自己指點,由羽澈女帝去動手,也根本難以辦到這一步。

原因就在于,神禁中充斥的力量實在太過高深,如淵如獄,似能將天道之力都容納其中!

這可不是帝君境可以辦到的。

“看來布陣之人的修為,起碼在帝君境之上了……”陳汐心中飛快思忖。

這可是珞珈神山中一塊未知之地,尋常罕有人至,卻為何會出現如此驚世的一座神禁?

顯然,神禁之后,必然藏著什么。

而在陳汐看來,那神禁后方,必然是太初觀無疑。

甚至,他隱隱感覺,大師兄巫雪禪讓自己去拜見的那位高人,只怕就是布下此陣之人了。

“老白,你可認得此陣?”

忽然,陳汐心中一動,將老白召了出來。

這只驕傲、得瑟、自戀、嘴巴尖損刻薄的老鳥甫一出現,就暴跳如雷大吼道:“小家伙,你讓老祖很生氣,知道嗎!你居然把老祖關在你那破體內宙宇中不聞不問,簡直是冷血殘酷無情之極!”

羽澈女帝詫異,仔細打量了老白一番,見它羽翼雪白,利爪若黃金澆筑而成,頭頂還有著一道氤氳著七彩神輝的羽冠,看起來很是神駿,但卻并未認出這究竟是一只什么神禽了。

這讓她不禁愈發訝然,陳汐是從哪里找來這樣一只神禽,竟是和上古神域中的其他神禽似乎都完全不一樣……

陳汐皺眉,看著唧唧歪歪沒玩沒了的老白,道:“沒完了?”

寥寥三個字,令得老白神色一滯,哼唧道:“老祖我寬宏大量,這次就原諒你了。”

陳汐心中暗嘆一口氣,幸好當初在鳳岐神城時沒把這老鳥放出來,否則天知道會闖出多少禍來。

“唔,就是這座神禁?連你這小家伙都認不出,看來只有老祖我出手了……”

老白此刻一挺胸膛,傲然掃視著眼前那峽谷,僅僅片刻,它就神色一滯,怪叫道,“這神禁只怕是一尊道主布下,乖乖,小家伙你莫非要去招惹道主?這可跟找死也沒什么區別。”

道主?

陳汐眼眸瞇了瞇,道:“廢話少說,我只問你可認出此陣?”

老白張了張嘴,卻是半天也說不出話來。

顯然,它也不認得此神禁來歷。

陳汐沒好氣瞪了它一眼:“呆一邊去。”

旋即,他就深吸一口氣,心中喃喃:“連老白都不認得此陣,看來,只有借助無極傳承之力,去尋覓出一條生路了。”

甫一做出決定,他體內宙宇中,無極轟然運轉起來,衍化出一幅幅神秘而宏大的圖案。

而陳汐也將自己之前所感知到的一切,悉數和無極傳承之力相融,開始全力推演起來。

無極,號稱無極,包括萬象,可推演出任何的所有本質奧妙,乃是神衍山的至高傳承。

此刻,陳汐借助無極之力,開始全力推演眼前這一座神禁,一剎那間,無數宛如洪流一般的感悟便涌上心頭。

時間流逝,不知不覺又是數天時間過去。

“女娃娃,看你氣息不凡,只怕已擁有五星帝皇的修為了吧?”閑來無聊,老白打量了羽澈女帝一番,很自來熟地開口說道。

羽澈女帝訝然瞥了對方一眼,萬沒想到,這只老鳥竟能看破自己的修為了。

“嘿嘿,別如此崇拜地看著老祖,老祖的本事還多著呢。”老白得意洋洋,傲然說道。

“哦?那敢問你是?”

羽澈女帝大感有趣,問道。

“不可說,不可說。”

老白一臉神秘道,“老祖我的來歷太過驚世駭俗,告訴你只會給你帶來諸多劫難。”

以羽澈女帝的心性,此刻都差點忍不住翻白眼,這只老鳥未免太會吹噓了,神神叨叨的,簡直就是個奇葩。

“不信?”

老白冷哼道,“女娃娃,若我猜測不錯,你修煉的可是帝域羽氏的‘虛彌無量經’?”

羽澈女帝瞳孔頓時一縮。

老白繼續侃侃而談,吐沫橫飛:“虛彌無量經的確是一部難得的煉氣寶典,用以錘煉劍道修為時,更能取得不可思議的奇效,可惜啊,此功法有利有弊,也怪不得你修為遲遲滯留在五星帝君境,卻再無法寸進。”

羽澈女帝失聲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老白的一番話,簡直是字字如驚雷,震蕩在她心中,令得她再無法保持鎮定。

因為她確定已滯留五星帝君境許久,至今還未曾尋覓到晉級之法,這都快成為她的一個心結。

老白見羽澈女帝這般模樣,愈發得意和驕傲,懶洋洋道:“這有何難?你這女娃娃還是太年輕,沒見過世面。”

羽澈女帝卻不敢像之前那般怠慢,深吸一口氣,道:“那敢問,是否有解決之法?”

老白斜睨了她一眼,老神在在道:“廢話,老祖我既然能道破你的修為壁障,自然早有妙法能將其解決。”

頓了頓,它忽然嘿嘿笑道:“是不是想知道?別不好意思,求老祖啊,老祖我的耳根子最軟,說不定就答應你了。”

羽澈女帝頓時一皺眉頭,可心中卻是極為掙扎,因為她著實很迫切需要解決這個修行障礙。

旋即,她也不知想起了什么,忽然微微一笑,不再搭理老白。

這一下,老白反而有些捉急了,道:“女娃娃,這可是萬載難逢的機會,老祖我尋常可絕不輕易指點他人的,你可要珍惜,錯過這一次,以后就再無機會了。”

羽澈女帝淡然道:“不必了,到時候我問一問陳汐,或許就能得到答案。”

“那小子?”

老白差點笑出來,“他知道個屁。”

但僅僅一剎那,它頓時呆住,明白了羽澈女帝的打算,跳腳道:“好哇,你這是要拿那小子來逼迫老祖我開口了?你這女娃娃好毒辣的心機,不過你未免太小覷老祖我的骨氣了……”

“什么骨氣?”

就在此時,一道淡然聲音忽然傳來,令得老白神色一滯,登時閉上了嘴巴。

說話的,正是陳汐。

“可是有眉目了?”羽澈女帝問道。

“不錯,已推演出了一條路徑,足可以讓我們安然穿過此陣。”陳汐笑著點頭。

“既然如此,我們便立刻出發吧。”羽澈女帝略一猶豫,便即做出決斷。

“且慢。”

陳汐目光看向老白,也不說話,直看得老白渾身一陣不自在,忍不住嘀咕道:“小家伙,你這是要鬧哪樣?”

陳汐道:“你剛才說的什么,還用我提醒么?”

老白叫道:“好啊,為了那女娃娃,你居然不惜來欺負老祖我,簡直是色令智昏,讓老祖我……很痛心疾首啊!”

陳汐皺眉道:“你再廢話,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關起來?”

老白頓時如遭雷擊,徹底蔫了,沒好氣丟出一塊玉簡,恨恨道:“好一對狗男女,著實可惡!”

狗男女……

陳汐聽得唇角都禁不住一陣抽搐。

羽澈女帝也是眸子一寒,如刀子似的鎖定老白。

“哼!”

老白卻是展開翅膀,盤桓在半空,傲嬌地叫嚷道,“方法也給你們了,究竟還走不走?”

陳汐將玉簡遞給羽澈女帝,無奈道:“老白的嘴巴損的很,你就當它不存在吧。”

羽澈女帝卻是笑了笑:“我知道。”

說實話,能這么容易得到解決自身修為障礙的方法,令她心中早已是驚喜不已,自不會跟老白計較那么多了。

“那我們便出發吧。”

陳汐也是暗松一口氣,他還真挺擔心因為老白那一張破嘴,惹惱了羽澈女帝。

“嗯。”羽澈女帝點了點頭。

“出發!”老白意氣風發。

當下,陳汐打頭,老白立在他肩膀上,羽澈女帝緊隨其后,朝那紫色霧靄覆蓋的峽谷中行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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