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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八章 豈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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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開口說話還都是一般的直接。操勞這么久,沒什么事多歇歇,回你的院子好好的養著吧。謝氏慢慢說道。是,正要和母親來說這個。齊悅笑道。謝氏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。

 

有什么事,你還用和我說嗎?家里的事不都是你做主嗎?她似笑非笑道。齊悅笑了笑,剛要張口,門外又傳來丫頭的回稟。

 

夫人,世子爺來了。真巧,又遇到了。齊悅看著邁進門的常云成含笑算是打招呼。常云成的視線掠過她落在謝氏這里。

 

母親,你叫我來什么事?他問道,一面隨意的坐下來。昨晚我讓人送去的蒸鴿子吃著怎么樣?謝氏含笑問道。就是甜了些。常云成答道。謝氏便看向蘇媽媽。

 

記得給廚房的人說。她說道。母子倆一問一答,完全忽略了屋子里的齊悅。齊悅撇撇嘴。我說…她毫不客氣的開口要說話。謝氏先看向她。

 

你們都來了,正好。她打斷齊悅,說道,我有件事要說。齊悅和常云成都看向她。你那個丫頭,還是收房的好,到底是第一個伺候人。該有的體面要給她的。謝氏看向常云成說道。常云成和齊悅都露出愕然的神情。

 

母親說什么呢?常云成問道,微微皺眉,下意識的看了眼齊悅。齊悅皺了下眉,左右離不開通房丫頭小妾。女人啊。真沒意思,又恢復了平靜。

 

秋香啊。謝氏說道。常云成頓時有些不自在。她啊,怎么了?他說道。怎么了?你跟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,你既然喜歡,自然可以收房,你都多大了,到現在還沒個子嗣。謝氏說道,嘆息一聲。

 

我沒想收她。常云成搖頭說道,再次不自覺的看了眼齊悅。見這女人站在那里,面帶笑意的看著他們說話,是在看他笑話嗎?不過是賞她間屋子住而已。謝氏神情沉下來。看了眼齊悅。

 

媳婦,秋香這丫頭,你覺得怎么樣?她問道。不錯啊。齊悅含笑答道,看向常云成,挺好的。常云成的臉色不變,反而帶著幾分了然的笑。這女人果然還是這樣,仗勢,仗著自己答應過她的話,準備看熱鬧。有什么熱鬧可看?

 

好了,母親。你誤會了。他站起來說道,我不過是看她伺候的好,院子空的房間也多,讓她們丫頭們不用擠著住而已,沒別的意思。

 

謝氏抬頭看他。神情愕然。

 

在說話的期間。他一直看那女人…是在意她么…

 

所以…就算不是她,你屋子里也該添人了。謝氏神情沉下來。看著常云成說道。母親,現在不想說這個。常云成說道。

 

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說?謝氏說道,看著他,一臉的堅持。

 

要是換做別人,常云成早甩袖走了,雖然他心頭這個沖動不停,但看著謝氏,還是強制的壓抑著。齊悅咳了一聲,看著常云成實在是難堪的很,便出面解圍了。

 

母親,這件事不急,怎么也得挑個對世子爺心的。她含笑說道。那就對你的心,是吧?謝氏一腔惱恨對著她來了,冷冷說道。這跟她沒關系。常云成忙說道。

 

齊悅看他一眼,傻孩子,婆婆和媳婦說話的時候,可千萬不能插嘴啊,尤其是還是明顯護著媳婦的話。

 

哎?這小子會護著我?齊悅又楞下了。謝氏看向常云成,面色鐵青,嘴唇微微發抖。她很想以為自己聽錯了,她的成哥兒竟然會替這個女人說話!

 

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告訴她,她沒聽錯!她這神情讓常云成嚇了一跳。

 

母親,你怎么了?他忙走過來幾步問道。齊悅伸手扶了下額頭,蘇媽媽阿鸞也在一旁垂下頭。謝氏看著常云成,又看了眼一旁沒事人一般的齊悅。

 

出去。她吐出兩個字。常云成一愣,這才察覺謝氏是生氣了。

 

母親,你…他開口要詢問。謝氏看著常云成擔憂又不解的神情,自己這個兒子是實誠的,必定是被那女人在背后蠱惑了,她不能當眾落他的面子,等過后好好跟他說清就是了,他一定還是聽自己的話。

 

我現在累了,不想說話,你們都出去吧。謝氏深吸一口氣,最終壓下沸騰的情緒,緩緩說道。常云成看著謝氏的神情,母親不喜歡齊月娘,這些年見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,自然更不愿意跟她多說話,他點頭不再堅持。

 

好,我晚間再過來。他說道,抬腳就走,走了幾步見齊悅還在那里沒動,還不走,在這里惹母親生氣。

 

惹你母親生氣的可不是我,齊悅看了他一眼沒說話。是這樣,我是來和母親說一聲,媳婦年輕不懂事,家里的事還是要母親費心吧。她說道。

 

齊悅知道謝氏現在不高興,很不高興,她現在說這個無疑是火上澆油,可是,她可沒心情再等這謝氏心情好了。更何況,只要自己來,這謝氏就不會有心情好的時候。

 

尚在生氣中的謝氏聞言似乎沒聽明白,抬頭看她。你說什么?她問道。我說管家的事。還是由母親來吧。齊悅含笑說道。這話讓屋子里的人都怔住了。

 

以前沒勢沒人的。她跳出來搶著管家,如今有勢又有人的,反而不管了?這少夫人的想法真是跟常人不一樣…謝氏氣急失笑。

 

你以為這是玩呢?她看著齊悅,冷笑道,你要便要,不要便一丟?你當我是什么?齊悅要說什么,常云成幾步過來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。

 

母親身體不舒服,她說累了。要休息,你是沒聽到還是什么?他額上青筋直冒,一字一頓說道。顯然極力控制著怒火。說罷拖著她就往外走。

 

屋簾子掀開又垂下,擋住屋子里傳來的悶悶一聲響,似乎是茶杯摔在地毯上。齊悅一直被常云成攥著手拉出了榮安院,路上丫頭仆婦紛紛垂目不敢直視回避。

 

夠了,手疼。齊悅喊道。常云成這才甩開她。你又胡鬧什么?他喝問道。這女人是傻的嗎?不知道母親不喜歡她?還非要火上澆油!

 

我沒鬧啊。齊悅揉著手腕,抬頭看他一眼,跟你一樣,我也在踐行諾言。常云成冷笑一聲。

 

我踐行什么?你以為我是為了你才不同意母親的話嗎?他說道。齊悅沖他笑了笑。

 

不管什么吧。她說道,總之呢,我既然回來了。我就會按照我以前說的那樣,不再管家,不再惹事,老老實實安安生生的。常云成看著她沒說話。

 

還有,其實。齊悅又抬頭看他笑。你要是喜歡哪個女人。其實可以隨意,當時不過不是一句玩笑話。你不必太在意。常云成的臉色陡然變的難看。

 

是嗎?他慢慢說道。是的。齊悅含笑道。

 

這女人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,常云成眼中微微驚訝,沒錯,以前笑吟吟中多是挑釁以及好奇,就好像在觀賞什么稀罕物件,又或者對待籠中的小獸一般拿個小棍不時的戳逗幾下,而現在,她亦是笑著,但那笑容里卻是疏離。

 

那我先走了。齊悅看他久久不說話便說道,微微施禮,轉身離開。

 

你..常云成開口喊道,人也跟上幾步。齊悅又回過頭。

 

對了,既然你我都踐行諾言,希望…她舉起手,露出那被攥了一圈印,下次尊重一些,我不是東西小狗小貓什么的,這個,真的很疼的,不信的話,你自己在自己身上試試。常云成停下腳步,面色鐵青。

 

多謝了。齊悅擺擺手,微微一笑點頭,轉身前行。阿如沖常云成微微施禮,跟了上去。

 

少夫人,夫人要是不同意你不管家怎么辦?阿如低聲問道。她同不同意的跟我有什么關系。齊悅笑道,我就是和她說一聲罷了。

 

阿如被她說得一愣,然后才發現跟著齊悅拐了彎,不是回她們如今住的院子的路。我們去哪?她問道。

 

去找我的靠山嘍。齊悅笑道。阿如啊了聲一頭霧水。聽說齊悅來求見,正在書房欣賞自己新收的字畫的定西候忙讓人請進來。累了這么多天怎么不多歇歇。定西候笑哈哈的說道。

 

媳婦其實不累的。齊悅笑道,媳婦知道病情如何,心里有底,不像父親你們,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,擔驚受怕的那才是累呢。

 

瞧瞧,瞧瞧,你們這群瞎了眼的東西們,還笑我,嘲笑我!你們家誰能找出這么一個兒媳婦來,我喊你們祖宗!

 

定西候哈哈大笑。不過,還是有件事要麻煩父親了。齊悅說道。什么麻煩不麻煩的,有什么事就說。定西候故作不悅說道。

 

是這樣,雖然救人是不累,但這一次我也看到自己的不足,因為許久沒有再動手,醫術也丟下了,如果不是有劉大夫相助,媳婦這一次可是要貽笑大方了。齊悅嘆氣說道,再加上這一次以后,說不定還會遇到別的求醫什么的,為了不給父親和家里丟臉,所以媳婦想靜心再學學醫術。

 

好,好,謙虛好學,學無止境。定西候是文化人,最愛求學這件事,學什么都是學,醫術自然更在其中,對著齊悅那是一臉的贊嘆。

 

真是可惜生為女兒身啊,要是個男兒,那說不定有什么大造化呢!剖腹療傷啊!太醫院掌院估計也不在話下!所以這管家的事,媳婦想還是讓母親受累了吧。齊悅說道。

 

受什么累,本該就是她管的,你別操心了,好好的忙你的去吧。定西候大手一揮說道。消息傳到謝氏那里,她一把掃落桌案上擺著的美人瓶。

 

碎裂聲嚇得屋子里的丫頭們忙忙的退出去。受累?本該我管?以前不該我管,現在就又成了該我管了!謝氏氣的渾身發抖,啞聲喊道。

 

這也太欺負人了!有這么欺負人的嗎!我就是不管又怎么樣!這賤婢說什么就是什么!憑什么!她站起來就要往外走。

 

蘇媽媽一把抱住她的胳膊。夫人,不能啊,您要是跟侯爺說不管,那等著管的人多得是啊。她忙忙的說道。周姨娘這賤婦只怕就等著這一天呢…

 

定西侯那糊涂腦子,架不住兩三句哄可真敢這么干…也許這就是周姨娘那賤婦算計好的….謝氏頹然坐下來。憑什么?

 

就憑那齊月娘有后路,而她沒有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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