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七章 尋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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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讓屋子里的人都嚇了一跳。好好的,她一年到頭也不跟家里聯系,怎么又惹到你了?老夫人不解的問道。
繞陳氏用帕子擦淚,面色憔悴,顯然真的是急壞了。這話倒要問她,她到底是想干什么?她哽咽道。跟進來的饒家仆婦被帶了下去,只留下幾個陳家媳婦,有端熱茶的也有端來熱水毛巾的,大家也不急著問她,細細的服侍著。
二女婿也來了?老夫人問外邊的人。媳婦們還沒回答,正勻臉的饒陳氏就放下毛巾。他還敢出門?臉都丟盡了。她說道,才止住的眼淚又要往下掉。
老夫人忙擺手。哎呀好了好了,你有什么話痛快點說!怎么就這樣了?什么時候到京城的?她問道。剛到的。饒陳氏說道,端起茶杯就喝,顯然渴壞了。老夫人又忙喊人去備飯。
母親,哪里還吃得下飯。饒陳氏放下茶杯說道,雪娘呢?讓她出來見我。老夫人給她一個白眼。有什么話先給我說。她說道。
母親,都是你們這樣慣的她。饒陳氏說道,將帕子摔在桌子上。門外有仆婦低頭進來。老夫人,大爺那邊問,二夫人回來,可有什么事?她低聲說道。大爺是陳雪的嫡親哥哥,夫妻二人身體皆不好,在隔壁的院子里靜養修道,基本上不出門也不和人打交道。看來二夫人進門鬧的陣仗不小。
大哥嗎?倒是有些事,我一會兒去看看大嫂。饒陳氏說道。老夫人瞪了女兒一眼。都四五十歲,要當祖母的人了,還這般不知輕重。她低聲喝道。然后看向那仆婦,回大爺的話沒事,得閑了再給我抄份太上感應篇。那仆婦應聲是退出去了。我們管不了她,讓她的嫡親哥哥嫂嫂管好了。饒陳氏繼續說道。別跟我胡扯,有事說事!老夫人一拍桌子喊道。
老夫人年紀大了,糊涂的時候越來越多,但發起脾氣來還是這般硬氣。饒陳氏不敢再發脾氣。還不是我家小叔的那孩子,郁芳。她說道。
哦,就是那個打不得罵不得,動不動就跑到你小叔故居門前哭的丫頭?老夫人說道。是啊。我都恨不得當祖宗供起來了,當初怎么就接著這個燙手山芋!饒陳氏吐氣說道,又撇撇嘴。倒是跟雪娘一樣。
老夫人又啪的拍了桌子。她算個什么東西,她爹算什么東西,你竟然敢拿她和雪娘比!她氣呼呼喊道,你到底有正經事沒?沒有的話快給我滾。這是動了真氣了,屋子里的仆婦媳婦忙勸著。又給饒陳氏使眼色。
饒陳氏不情愿的道了歉。是這樣,雪娘說要跟郁芳說門親事,我就信了她。她不敢再亂說,切入正題。老夫人哼了聲。你是信她能讓那孩子嫁的遠一些吧?她說道。知女莫若母,饒陳氏訕訕笑。
母親,我敢對天發誓。我對郁芳這孩子,真是全心全意想要為她好。她又整容說道,這不僅是我的臉面。也是我們饒家的臉面,我對她那是用了十足的心思。這點倒是,老夫人緩了臉色。那后來怎么了?說親說成仇人了?她問道。
饒陳氏看了看屋子里的人,端起茶。屋中的人會意。我去看看廚房,讓他們加菜。二姑奶奶回來了就住家里一天。我去看看她們收拾屋子。媳婦們紛紛說道,笑著帶著人退了出去。關上屋門也關上了屋子里的談話。
夜色降下來的時候。齊悅看著陳氏喝了藥。你不用總這樣看著我,我又不是小孩子。陳氏笑道。齊悅笑著給她遞過蜜餞。陳氏沒有吃。我吃藥比飯還多,哪里還用得著這個。她笑道,一面看著齊悅,陛下這幾天沒有找你嗎?齊悅轉身放盤子。
皇帝找我干什么?她笑道。陳氏抬手擦了下嘴。你弄得那些什么藥廠的事啊,都做的還好吧?陛下可還滿意吧?她問道。齊悅哦了聲。都還好啊,我辦事你放心。她笑道。你辦事我還真沒放心過。陳氏搖頭,看著齊悅,快去歇著去吧,太操勞了,再熬夜,這膚色氣息都不好看了。
齊悅順手摸了摸臉,笑著應聲是。剛進了自己的屋子,阿好便揚著一封信跳過來。世子爺的信。她喊道。齊悅忙伸手接過來,一面撕信皮兒,一面熟練的將腳上的鞋子踢開,然后順勢歪倒在炕上。阿如無奈的在后頭收拾。要茶還是羊奶?阿好則問道,一面也習慣性拿起兩個杯子。
齊悅拆開信,一個壓扁了枯草掉出來,是草編的小兔子。要茶!她便笑著舉手喊道。這是要熬夜不睡的節奏啊,阿如忙搶過阿好手里的茶。跟著胡鬧什么。她說道,一面將一杯羊奶放到齊悅面前,早點睡,睡了夢里可以見到世子爺,想怎么甜蜜就怎么甜蜜,怎么也好過你大半夜的不睡在屋子看著信傻笑。
齊悅大笑,將羊奶如同飲酒一般仰頭喝了,又少不了被阿如抱怨一回。他走的可真快,這時候已經走了一半了。齊悅躺在床上,翻個身趴著,看著信說道,他的字可寫的真好。是啊。侯爺請了好先生教的,小時候為了寫字,世子爺沒少挨打呢。阿好說道,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納鞋。
齊悅又翻個身,仰面躺著。…寫的還文縐縐的,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還加了兮字…她笑道。阿如抱著兩件衣裳進來。我說,你已經念了一晚上了,我們都知道了世子爺如何掛念齊娘子了,求你別再說了啊。她故作哀求道。
齊悅笑起來。就念。知道你們羨慕我。她說道。阿如姐可不會羨慕你,她和姐夫天天能見面呢,你羨慕阿如姐姐才對。阿好閃著大眼睛說道。齊悅哈了一聲。便點頭笑。你這死妮子!阿如沒想到話題轉到自己身上,又是羞又是笑,伸手去捏阿好的耳朵。阿好跑向齊悅躲避。屋子里頓時笑鬧聲一片。
笑鬧過了,阿如拿著衣裳在一旁疊。這些衣服是干什么的?齊悅問道。給姐夫做的。阿好說道。阿如伸手按住她的頭,引得阿好連連說不敢了。是給世子爺做的夏衣。阿如一面說。一面看阿好,你做的鞋呢?好了沒?整日里就知道玩兒。做好了,做好了,這是第二雙呢。阿好忙說道。
齊悅這才知道兩個丫頭每天晚上做針線是干什么。還要給他做衣裳啊?她笑道。以前我們給世子爺做三季衣裳呢,每次送都是一大包。”阿好比劃著說道。只是可惜那時候,世子爺從來都不收。那做好的衣裳季季堆在屋子里。或許是想到以前的事,阿好的神情有些悵然。那種感覺齊悅沒嘗過。恩恩這個真不錯,可惜我不會針線。要不然我也做一件。她笑道。
哎?阿好抬頭看她,一臉驚訝,娘子,你的針線也不錯啊。阿如咳了一聲。不早了,快去睡吧。明日還要忙呢。她說道,一面拿過衣裳鞋子。還差多少啊,我幫你做了吧今晚。阿好被引開了話題。不用不用,我一會兒就做好了。她說道。兩個丫頭逐一熄滅屋子里的燈,只留下一盞,又放下隔間的簾子。不許再看信傻笑不睡了。阿如臨走又警告道。
齊悅將信賽到枕頭下,躺在枕頭上閉上眼。阿如噗嗤笑出聲,帶上門出去了。外間的燈熄滅,昏黃的月色透進來,聽得腳步聲遠去了,齊悅睜開眼,又把信從枕頭下摸了出來,屋子里昏暗不明根本看不清,不過無所謂,她已經背下來了,她將信紙貼在心口,心里喃喃的念出每一個字。衣服和信很快就打包送走了,齊悅便又開始等待下一次收信了。
鋪子已經尋好了,師父,找人看了幾個日子,你看哪個合適?胡三將一張紙遞給齊悅。我又不懂這個,老師你看著選就好了。齊悅看一旁的劉普成說道。劉普成便也不推辭了點了點頭。第一批成品醫藥物資樣品出來了,師父去看看。胡三又忙說另一件事。
齊悅高興的點頭。現在就去。她二話不說抬腳就走。還沒出門口就被攔住了。
陛下找我?齊悅看著上門的太監有些驚訝的問道。是啊,齊娘子快些吧。太監含笑說道。老板最大,齊悅點點頭。你去把一些樣品給我拿來。她對胡三說道。這邊馬車出巷子,那邊有馬車進來,因為是看到皇家的內侍,他們忙停下讓路。怎么?是雪娘進宮了嗎?車簾被掀開,德慶公老夫人問道。好像不是,是那個齊娘子吧。車外的仆從答道。馬車走近,德慶公老夫人沒有放下車簾。那個齊娘子啊。
她心里念道,然后就看到那馬車忽的掀起簾子,一個女子探出頭來。哎對了胡三,針筒什么的也拿些。她囑咐道。胡三應聲是。齊悅放下簾子。馬車不急不緩的走過去了。這邊的車夫便牽馬。
老夫人,您坐好..一旁的婆子說道,轉過頭看,嚇得哎呀一聲,老夫人,您怎么了?這一聲喊得周圍隨伺的下人都忙涌過來,只見德慶公,夫人手扶著胸口,正呼呼的喘氣,確切的說是只出氣不進氣,面色已經發青了。
一個婆子忙取過一瓷瓶打開放到老夫人鼻子下,另一個重重的拍打老夫人的背部,呼哧兩聲,老夫人才緩過氣來。
我,我,我..她顫聲喘氣,目光死死的盯著一個方向,半日卻沒說出什么來。
好像,好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