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三十章 攜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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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我的。齊悅說道,忙去找自己的包。齊母和齊父過來餐桌坐下。怎么樣,吃得慣嗎?齊母含笑問道。常云成含笑點頭。很好吃,謝謝母親。他說道,跟月娘做的一樣好吃。
哎呦,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夸月..齊母笑了,說道,說到這里似乎覺得方才聽的話有些….
月娘?月亮。常云成含笑又說道,月亮做飯這么好,原來是母親您教的好。齊母笑的合不攏嘴。哎呦,我說,差不多就行了,我的牙都要酸倒了。齊銳在一旁敲著桌子說道。齊父含笑看著他們,神情愉悅。你們是怎么認識的?他問道。怎么認識的…
常云成微微笑了笑。簡陋醫館,藥味血腥味混雜,那個女人像一道亮光沖了進來。天啊,難道連止血都不會嗎?她皺眉喊道。得意的張狂的神采飛揚的熠熠生輝….
看病的時候。他說道。齊父等人對這個回答沒有絲毫的懷疑,都哦了聲,這個答案真是理所當然。齊父還要說什么,齊悅拿著電話走過來。找你的。她說道,一面掩住手機話筒,是你說的那個幫助你的老者,你把我的電話告訴他了?自然沒有,不過,那老先生想要誰的電話要不到呢?常云成接過電話,起身走開到一邊去了。這邊齊悅一家說話,剛說兩句,常云成就過來了。
婚禮的事,還是定在十一月十七吧。他說道。齊家諸人都看著他,對他的話有些不解。明天領證就是結婚了,我們這里就是這樣。跟你們那里不一樣…齊悅拉他坐下,說道,含糊的我們你們,所幸家里人都沒在意,只是看著常云成。你不懂這個的..齊悅又說道。我懂。常云成說道,不再看齊悅,看向齊家父母,就定在十一月十七吧。
齊父笑了笑。好。好。他說道。齊母忍不住看他,齊父只當沒看到。吃完飯,齊母拉著齊父就進了廚房。那飯店怎么辦?這么緊,根本就沒有合適的。她急道。我再想想辦法,再想想辦法,大不了通知的人少一點,換個小點的地方…齊父說道,既然他張開口了,我這個當長輩的總不能讓他的話掉在地上。你還說我呢,人家還沒喊你爸呢。你就如此慣著了。齊母嗔怪道。齊父嘿嘿笑了。
外邊齊悅也正拉著常云成說話。“這里結婚要定酒店,都是提前定的。現在定都沒有地方了,爸媽又想辦個風風光光的…她低聲說道。我也想讓你風風光光的。常云成打斷她說道,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。常云成,我們兩個現在還在乎那個嗎?齊悅看著他說道。常云成只是看著她笑沒說話。
電話又響了,這一次常云成接起來,嗯嗯聽了兩句,就放下電話。走向廚房。他禮貌的敲敲門。齊母嚇了一跳,打開門。云成啊,水果洗好了。來,快坐下去吃。她忙又笑著說道,將一盤水果端過來。父親母親。常云成說道,我的一個長輩說婚禮的地方定好了。齊父齊母,包括跟過來的齊悅和齊銳都愣了下。因為時間太緊,長輩就不過來見你們了,讓你們把賓客的名單準備好,到時候會安排車來接。常云成說道。
定哪里啊?齊父忍不住問道。常云成搖頭。他沒說。他說道。這什么長輩啊,齊父母有些愕然,對視一眼。
夜色深深的時候,齊母進臥室關上門,看到齊父在臺燈下整理賓客名單。真按他說的啊?齊母問道,在齊父一旁坐下,面色不安,“也不說什么地方,也不說長輩是什么人..他不是說了不知道嘛,怎么叫不說呢。齊父說道。不知道不就是不說嘛。齊母說道。不知道長輩什么人,不知道定的婚禮的地方,誰信啊,哪有這樣的不知道啊。
這孩子實誠人,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意思,不是別的意思。齊父皺眉說道。齊母忍不住笑了。說的好像是你生出來的似的,瞧你知道的。她笑道。放心吧,既然他說了,咱們就聽著吧。齊父說道,看著手里的名單,“那就只通知關系好的這些人吧。
一來人不多,二來婚禮真有什么不妥,這些人也會擔待,不至于成了笑話。齊母點點頭。
雖然齊家父母縮小了通知的范圍,但齊悅要結婚的消息還是在醫院傳遍了。沒幾個接到喜帖,說是小范圍聚聚,就不大操辦了。哎呦那老齊大夫這次份子錢可損失大了…舍棄份子錢是為了面子吧…放著彭大夫那樣的不要,誰知道弄來一個什么樣的人當女婿…就是就是,彭大夫真是太可惜了..誰可惜啊,是齊大夫可惜吧,難不成還是人家彭大夫被甩了?明明是彭大夫甩了她嘛…
各種議論談笑充斥每個角落,很多人都在打聽齊悅到底嫁了什么人,但無奈婚禮消息突然,接到通知的人也不多,因此亂哄哄的什么也問不出來,各種猜測五花八門。不管怎么猜測,三天后的婚禮日子安安穩穩的到來了。黃英是從機場直接趕過來的,扯著行李下出租車,正遇上醫院的同事們來。還好小黃你趕得上。兩個女大夫忙接過去幫她拿行李。
哎呦真是氣死我了!黃英氣呼呼的喊道,這么大的事。她搞什么啊!看來你也不知道新郎的消息了。女大夫們笑道,一面拍著她的肩頭,走走,咱們看看月亮給咱們什么驚喜。剛要上樓,一輛車停下來,一個穿著喜慶正裝的女人先下來,看到黃英她們,忙揚手笑。
哎呦。你們都來了。她說道。黃英拉下臉。崔秀,有邀請你嗎?她問道。崔秀笑著撩了撩頭發。不管怎么說也是同學兼同事一場,她小氣不通知我們,我們可不能小氣的不來。她說道。
吳建峰從車上追下來。上了禮金就走。他拉著臉說道。干嘛?吃頓飯會死啊?崔秀喊道。門前此時已經開始上賓客了,聞聲都看過來。黃英和兩個女大夫面色很難看。崔秀,我告訴你,你今天要是敢惹事,我就敢當場撕爛你的嘴。黃英咬牙說道。我怎么惹事了?我來道賀上禮難道是來找事的嗎?現如今好人這么難做了嗎?崔秀也毫不客氣的喊道。兩個女大夫拉了拉黃英。
算了,快別喊了。她們低聲說道,又看崔秀。崔秀,大家同事一場。你自己掂量著點。黃英恨恨瞪了這二人一眼,拎著行李上樓。崔秀哼了聲,也抬腳進去。吳建峰遲疑一刻,也跟了進去。因為是嫁女兒,所以齊家沒有貼紅掛彩,只在門頭懸掛了一條紅綢,屋子里已經來了十幾個客人。正聚在一起說笑。黃英等人進來卻沒有見到齊悅。接去化妝了齊母說道。我還說我陪她去呢。黃英很遺憾。
她大姐回來了陪她去了,小黃,你也累了。快坐下歇歇。齊母笑道。阿姨,聽說沒定上燕京酒店,那是直接去婚房那邊嗎?崔秀忽地問道。黃英咬牙回頭。齊母不認得她,只當是同事。不是,先去飯店。她說道。哪個飯店啊?崔秀追著問道。齊母面色有些尷尬,到現在了還不知道在哪個飯店…說出去都沒人信。這邊崔秀看齊母的臉色有些得意。我和建峰開車來的,到時候直接過去好了”崔秀接著說道。
建峰?齊母一愣,然后看到走進門的吳建峰了,神情一頓。阿姨。吳建峰低頭喊道。齊母擠出一絲笑,要說什么又覺得不好說,干脆轉身走開了,但齊銳可不干了。喂,誰讓你來的?有請帖嗎?他幾步過來喊道。陡然提高的聲音讓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看過來,齊母忙拍了兒子一下給他使個眼色。你姐大喜的日子。她低聲提醒道。齊銳哼了聲,雖然收了聲音,但看吳建峰的眼神依舊不善。
出去。他擺頭低聲說道。干嗎?我們不能來啊,沒請帖不能來啊。崔秀說道。沒錯,沒請帖你們不能來。齊銳說道。崔秀嗤聲笑了,不理會他,擺著手在屋子里轉四下看。不就是結個婚嘛,還沒請帖不讓來。她說道。齊銳還要說什么,手機響了,他忙接起來。
媽,大姐二姐直接去婚禮現場了,說車也來接咱們了。他聽完了忙說道。難道連婚車也不坐了?接親也沒有?崔秀低聲對旁邊的人說道。旁邊站著的同事站開一步當沒聽見。走吧,咱們自己開車去吧,給人家省一輛車是一輛,現如今租輛車可不便宜崔秀也不在意,哼聲說道,抬腳向外走。剛到門口,就聽腳步聲響,再抬頭有人就進來了。竟然是穿軍裝的人,前后進來十個。崔秀愣了下不由后退幾步。
最先進來的軍官環視屋內,看到齊父,便快步過來。立正敬禮。屋子里有些安靜。哎呦,這是個少校呢..有客人認出來,低聲給旁邊的人說道。原來這位女婿是當兵的啊,或者家里是當兵的啊,有個少校來當迎親,還不錯。屋子里的氣氛又歡悅起來。齊先生齊女士,我是你們的司機。少校說道,請跟我上車。
司機?大家又楞了下。不是迎親的長輩嗎?而此時其他的軍人也分別走到在場的客人面前。拿出手里的文件。你是徐文青先生嗎?你是凌翠女士嗎?屋子里響起詢問聲,看著這些不茍言笑拿著文件打量詢問自己的軍人,在場的人都有些緊張。有人還特意看了眼,這些文件,竟然是紅頭文件…
這是..怎么回事?是在干什么?接到請帖的有人不是自己單獨來的,而是帶著家屬孩子來的,也都一一進行了核查。自然有人問到了崔秀和吳建峰這里。干什么?崔秀回過神問道,搞什么啊,是接親呢,還是過海關呢?面前的軍官神情肅穆。啪的敬禮。職責所在,請你理解。他說道。你們有請帖嗎?沒有。崔秀沒好氣的說道,搞什么啊,以為自己誰啊,國家領導人嗎?參加你個婚禮,還請帖…
我們都是同事。旁邊也有個同事沒有請帖,但因為和齊悅關系好,所以也來了。此時有些尷尬的說道。那請說你們的名字。軍官說道,一面拿出對講機。要不算了,我不去了。那同事尷尬又緊張的說道。吳建峰也拉了拉崔秀的胳膊。
干嘛不去。搞這么大陣仗,不去,對得起人家嗎?崔秀哼聲說道,甩開吳建峰的手,我叫崔秀,他是吳建峰。那軍官也不多話,對著對講機報了名字。見她如此,那個同事也報出了名字。很快那邊有了回信,軍官點點頭。請你們跟我來。他說道。屋子里的人被分成了兩部分,一部分顯然是接到齊父請帖的,而另外一部分則是沒有請帖的。
樓下停著清一色的紅旗轎車,臨近中午時分,但奇怪的是,以往正是小區里最熱鬧的時候,此時四周卻顯得很肅靜,別說圍觀了,連路過的人都沒有。爸…齊銳低聲問道,你真的只是把咱家賓客的名單給常云成了?這,這,是去參加婚禮嗎?我怎么覺得是去參加人民代表大會….
齊父心里也驚駭不已,他隱隱猜到什么,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。那位少校軍官拉開車門,請他們上車。
一家三口坐在一輛車上,少校待他們坐好,才上車。其他賓客帶著驚異不定的神情也順序上了車。齊銳坐在車里實在是忍不住了。這位兵哥哥。他說道,我們是要去哪里?國賓館。少校司機沒有回頭說道。齊銳的嘴角扯了扯。國賓館….這就是常云成說的定下的結婚的場地嗎?我的媽媽咪呀….此時國賓館,常云成已經換上了新郎禮服,站在鏡子前。
不錯不錯。曹老笑道,他也換上了一身新衣。一般般吧。曹文軍在一旁撇嘴說道。老先生。常云成轉過身說道,其實您不用來的。曹老一瞪眼。怎么?讓我給你定了結婚的場地,結果連頓飯也不讓我吃?他故作惱怒說道。曹文軍在一旁忙跟著嗤聲。是啊是啊,既然敢開那個口,讓吃個飯的口怎么不敢開了?”他酸溜溜的說道。
這小子,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膽子大,非親非故的,竟然張口就敢請求自己爺爺給他找個結婚的場地。這世上,敢這么直白跟老爺子提要求的人還真不多了。讓老爺子給他置辦婚禮,他知道這代表什么不?最可氣的是,老爺子還真答應了!真是…
有膽子你再請老爺子當長輩受禮啊!常云成整容,看著曹老。拱手彎身施禮。看著他的禮節,曹老微微瞇了瞇眼。晚輩常云成,孤身在此,無親無友,蒙天幸得遇老先生,值此人生大事,請老先生以長輩身受我夫婦之禮。他慢慢說道,彎身拱手拜了三拜。這話說的半文半白的。曹文軍一時沒聽明白,待反應過來才瞪眼倒吸一口氣。
我擦,還真敢!!曹老哈哈笑了。好,那我就受之不恭了,沾沾你們新人的喜氣。他痛快的說道。屋子里只剩下曹文軍和常云成時,曹文軍點燃一根煙,重重的戲了口。側耳聽,外邊已經有熱鬧的說話聲。你知道,我爺爺出面給你辦這個婚禮,對你們來說。有什么意義嗎?他吐出一口煙說道。
不待常云成說話,夾著煙的手指了指外邊。側耳也聽了聽。恩,聽,現在說話的是軍委的人,他們來了,軍委的幾個首長肯定也要來…你知道軍委的首長是什么意思嗎?他又看常云成,吸了兩口煙問道。常云成只是笑了笑,對著鏡子看自己。這奇怪的衣裳….
喂。我就不明白,你到底是山里的野人沒見過世面無知無畏啊,還是天上來的神仙見怪不怪寵辱不驚啊?曹文軍皺眉問道。瞧你這樣子,就好像那戲詞怎么唱的,天子跟前飲過酒,太監給脫過靴子什么的…
天子..常云成摸著扣子的手停了下。天子,倒是真喜歡跟他一起喝酒….他輕輕嘆口氣。雖然暴怒成那樣,但想來更多的是寂寞吧。哎,哎。曹文軍提高聲音喊道,拉回走神的常云成,我說你知道..我知道。常云成轉過身打斷他的話,老先生還我的恩,我敬他的義,我是晚輩,敬他如長輩,請他受禮,僅此而已。曹文軍被他說的愣了下。真的假的…
我是這樣想的,至于你怎么想,隨便。常云成說道。曹文軍在此狠狠的抽了兩口煙。你可真是運氣好,竟然能讓我爺爺欠了你的恩情。他說道。常云成沖他豎起手指搖了搖。不是我運氣,是我應得的。他說道,看著曹文軍抬下巴一笑,不然,換你在當時,看看你有這樣的運氣沒?曹文軍愕然,看著他又失笑。
我說,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!他說道,就算真是這樣,你也不用這么直白的說出來吧?哥哥,做人要厚道啊!常云成笑而不語。外邊傳來更熱鬧的聲音,隱隱還有樂聲響起。走吧,新郎倌,你的新娘來了。曹文軍將煙頭按在煙灰缸里,伸手一拍常云成的肩頭,推著他向外走去。門打開,樂聲說笑聲撲面而來,大廳里或坐或站好些人。
這些人都不是他認識的人,常云成直直的看過去,一眼看到人群里那個穿著大紅喜袍子的女人,那不屬于這個年代穿著打扮的吉服,以及雖然不完美但也算是有模有樣的鳳冠霞帔,跟他這個一身黑西服的裝扮形成滑稽的對比。我不是為你而來,但你卻為我而來。
齊悅看著一步步走近的男人,眼里的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,她伸出手,常云成握住她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