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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九十五章 次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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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現在是重癥監護中,別人可以阻攔,阻攔皇帝的話不太合適,不過,皇帝只是站在隔扇門前往里面看了眼就走開了,齊悅甚至覺得他其實什么都沒看到。

 

真是個好同志,齊悅很高興自己不用費口舌。陛下圣明。她說道。皇帝轉頭看她。

 

陛下第一次看手術現場一點也不慌亂,因為知道是治病的所以不會大驚小怪,此時也不急吼吼的要去看病人,也是從對病人好的立場來一切聽大夫的。齊悅看著他一臉欽佩的說道,只有像陛下這樣英明神武的人才會不用我們大夫解釋就明白如此吧。

 

真無恥啊,一旁司馬家的人目瞪口呆。他們還是一次見有人拍馬屁拍的這樣裸。皇帝明明是沒必要去看司馬小王爺,到了這女人的嘴里就成了英明神武了!并且主要目的還是踩他們一腳!沒錯他們是吵著鬧著要進去,但這不是很正常嗎?哪個病人治病不讓家屬探視的!怎么就成了不英明不神武了?她可真敢!皇帝又不是傻子!

 

這女人!治不好的話,你更會知道朕是怎么樣的英明神武的。皇帝說道,看著這一臉崇拜的女人。有英明神武的陛下在,司馬小王爺一定會痊愈如初的。齊悅躬身施禮說道。這是一個大夫說的話嗎?司馬家的家屬們再次咬牙。這應該是神棍道士們說的話吧!皇帝沒有再說話,他神情淡然,轉過身邁出門。

 

眾人附身恭送陛下,沒有人看到轉過身的皇帝臉上陡然無聲的大笑。這女人太討厭了!一夜無話。齊悅是早晨交班去睡覺的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地方的緣故,她一直睡不踏實。

 

姐,你躺那邊去。還有人推推她。這是她的弟弟,齊悅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發上,對面廚房里可以看到媽媽正在做飯。這是他們家周末才會出現的場景。你沒去接楠楠?齊悅問道,坐起來,看著已經坐在沙發上看球賽的弟弟。

 

姐,你睡太久睡傻了?弟弟眼睛沒離開屏幕,說道。楠楠不是被姐姐和姐夫接出國了?年底才回來。齊悅哦了聲,摸了摸頭,門開了。我遛狗回來了,小悅醒了沒?睡得時候可真夠長了,該醒了吧?父親的聲音傳進來。

 

首先入門的是一只大狗。搖著尾巴就撲過來。齊悅忙伸手擋,但厚厚的狗毛還是糊到她臉上。在憋死之前,齊悅睜開了眼,大口大口的呼吸。室內霞光一片,光影里男子一笑,露出白牙。怎么呆呆的,睡覺睡傻了?常云成笑道。將手里的扇子放下。齊悅眨眼看著他。

 

是你突然起來撞到這扇子上的,可不是我用扇子撓你了。常云成忙又說道。齊悅呸了一聲,也不起身伸手就去捏常云成的臉。常云成笑著一躲。騙鬼呢。齊悅說道,展開笑顏。你怎么來了?我啊,兵部有事,我陪著進來的。常云成說道,一面理了理衣衫。他穿的是官服。只不過,已經不是以前從五品的武略將軍的服飾。前一段降成正六品的防守官,還沒換上官服,便又因為饒郁芳的事再次被降職,如今備案的職位只是張掖衛下一個管隊。

 

新的官服還沒做出來,因此常云成只是穿著最普通的武將服。想到這里,常云成忙掩飾性的遮擋了下衣衫。其實他多慮了,看個衣裳齊悅可看不出這么多事。哦。她拉長聲調,不是來特意看我的?常云成故作嚴肅的點點頭。齊悅笑著抱住他的胳膊。

 

傻樣,裝的一點也不像。她笑道。常云成笑了,一只手就把她攬在身前。虧我擔心的不得了,托門扒窗戶進來了,你倒好,睡得那個香啊,阿如說你都睡了快一天了…他說道,一面伸手捏她的臉,哈喇子都流了一臉”齊悅忙抬袖子擦嘴。

 

干什么?嫌棄啊?美人流哈喇子也是美人。她哼聲說道。臭美什么!常云成笑著伸手推她額頭。他說這話就看了看外邊。來看看你我就放心了,你接著睡吧。他說道。齊悅抱著胳膊不放。已經一天多沒見了如隔三秋啊。她眨著眼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。常云成大笑,抬手在此推她的額頭一下。油嘴滑舌!他笑道,大爺我不吃這一套。嘴都咧到耳根了!還不吃!齊悅笑著捏了捏他的臉。

 

看她的樣子,常云成忍不住嘿嘿笑,也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,就這樣在一起坐著,就覺得滿心歡喜的冒泡。可是…

 

齊悅看著他歡悅的神情忽的凝滯一下。別擔心,我已經順利做完手術,余下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,這些都是水平很高的太醫,有他們在,我基上就可以消失了。她說道,拍著常云成的胳膊,我明天就出宮,你明天還不走吧?常云成側頭看著眼前女人亮晶晶的眼,再次堆起笑點了點頭。

 

沒事,我想辦法來見你。他說道,你不要亂鬧,說話做事穩妥些,這里是皇宮。你的壞脾氣要控制著…誰壞脾氣啊。齊悅哼聲說道,伸出手戳他的前胸,你才是壞脾氣,我的脾氣最好不過了。常云成再次伸手,這次齊悅機靈的向后躲了下,沒讓他拍到自己的額頭。

 

哈,哈。她有些得意的笑了兩聲。常云成笑著抬手向下,在她的臀上重重的拍了下。起來,我走了。他說道。送走常云成。齊悅簡單洗了把臉,就來到隔壁的臨時病房里。用太后娘娘的寢宮做病房,這司馬小王爺也算是值了。齊悅抬頭環視下四周。換了衣裳進來,屋子里阿如正在做記錄,一個太醫正在診脈。另有兩個太醫在斟酌商討藥方加減。這些人都按照阿如的要求進行了消毒以及穿罩衫戴口罩。

 

醒了嗎?齊悅問道。醒了,剛又睡著了。阿如答道,一面將病情記錄遞給她。齊悅接過翻看。從現在停止止痛的湯藥。她說道,等他醒了,協助他在床上做些輕微運動,調正半坐式,準備明日下床。阿如應聲是。一旁的太醫忍不住插話。這,這樣就活動,沒事吧?他們問道,指了指司馬小王爺身體里安置的引流管。沒事。齊悅說道。一面矮身查看了引流液盆。一個弟子此時進來,捧著注射針筒以及藥瓶。

 

青霉素嗎?齊悅問道。弟子點點頭。這就是齊娘子你說的在前方戰事上對傷兵有起死回生之效的藥?一個太醫問道。齊悅點點頭。也算是吧。她笑道,說著又沖幾位太醫施禮,不過。病人的康復還是要靠前輩們了。看著這位態度誠懇落落大方的女子,太醫們感慨頗多。

 

從書面上以及別人的話來聽的。這個齊娘子真是囂張又粗魯無禮,但接觸了便又覺得和氣大方且謙虛。試問哪個大夫能大方的讓其他人觀看她的獨門診治技藝,且還想著不牽連其他人。單憑這一點,他們自嘆不如。

 

夜色降下來時,皇帝放下奏章,微微閉了閉眼。不看了。他說道,活動了下手。一天沒歇息了,這眼可受不了,陛下咱們出去走走?蔡重忙說道。皇帝睜開眼。去哪?他問道。看皇帝的神情,蔡重有些尷尬。去,去看看司馬小王爺,聽說,醒了。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。皇帝沒說話,手慢慢的撫著奏章的封面。蔡重只覺得背上冷汗一層。

 

醒了就好,朕可以睡個安穩覺了。皇帝說道,司馬王爺快到京城了吧?蔡重稍微松口氣應聲是,再不敢多言,引著皇帝向寢宮而去。層層幔帳落下。蔡重轉身要離開。別自作聰明。幔帳后傳來皇帝的淡淡的聲音。蔡重利索的跪下了。收了人家的錢,就痛痛快快的讓人家進宮。皇帝的聲音接著說道。蔡重附身在地顫聲應是。

 

內里再無聲息,蔡重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。這次他可真有些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樣了!搞不懂不止皇帝的心思,還有常云成的心思。蔡重的人得到吩咐,第二日便親自來找常云成。

 

常云成沒有在家,一大早就去了兵部,此時剛交接完手頭的事,尋了個茶鋪簡單吃碗茶湯,對于這個太監找到這里來,他有些意外。可是齊娘子她他問道。不是不是,齊娘子好的很。太監笑著擺手,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討好,常公子你托我的事,我辦好了。他說道,一面推過來一個牌子。

 

常云成更意外,他前日得知齊悅入宮一直沒出來,打聽消息陳家又沒人理會他,越沒消息越擔心,托關系花錢要進宮看看齊月娘,但以往那些門路突然對他都卡死了,想來是瞧著自己被剝爵削職,人走茶涼也是很正常的,最終還是拖了兵部相熟一個大人的關系,進去看了眼。

 

怎么今日這人主動找來了,還給了牌子。常云成笑了笑,將牌子推回去。

 

太監愣了下。不用了。常云成說道,我已經見過她,知道沒事就安心了。那再多看幾次多安幾次心唄,齊娘子一時半時可出不了宮。太監忙又推過來。不用,這樣就好了見一面安心了,總是去看,反而讓她不好。常云成含笑說道,再次推回去。太監都要抓狂了。

 

常公子,你這就要走了,一走遼東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了,還不多見見,走之前將親事說定了也好…他說道。常云成的神情微微停滯。親事,還是算了吧。他說道。太監更愣住了。

 

為什么?這句話問出來,太監嚇了一跳,他忙伸手摸自己的嘴。他知道自己不算是個男人了,但聲音竟然也變成女的了嗎?常云成也愣了下,他轉頭看向門外。

 

齊悅站在門口,面色驚訝的看過來。為什么?她再次問道。

 

太監這才看到了,松口氣,拍了拍胸口,太好了太好了,我還沒變成女人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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